鲁鲁纳亚的瞳孔中倒映着那些扭曲蠕动的血色符文,它们像活物般爬行、缠绕,勾勒出禁忌的图案。
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一般,突然猛烈地收缩起来。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都凝固了,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三十年前在神学院那尘封的禁书里读到的一行字:“献祭者的哀嚎,是恶魔最钟爱的乐章。”
这行字如同惊雷一般在他的心头炸响,让他不禁浑身一颤。难道说,自己真的被魔鬼欺骗了吗?这个所谓的法阵,难道根本就是一个魔鬼召唤法阵?
他的心中涌起一丝慌张,但这种情绪仅仅只是一闪而过。他迅速让自己冷静下来,因为他知道,即便是真的召唤来了魔鬼,他也无需惧怕。毕竟,这里还有这么多的人,他们都可以成为他的替罪羊。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第一个牺牲者的骸骨尚未冷却,更多的矿工已被铁链拖拽着推向祭坛。他们挣扎、哭嚎,却无人理会。这场血腥的仪式,开始了就不会轻易终止……
"呕——"一名年轻士兵突然跪地呕吐。血腥味混合着内脏的腥臭在密闭空间发酵,连久经沙场的老兵都开始面色发青。
唯有鲁鲁纳亚的表情逐渐舒展。
当第七批祭品被推上祭坛时,他竟不自觉地哼起了圣歌,肥胖的手指跟着节奏轻敲权杖。
祭坛吸收的鲜血越多,那些符文就亮得越妖异,像无数张餍足的笑脸。
"快了……就快了……"他盯着逐渐成型的血雾,仿佛看见归墟使者的阴影在其中游动。
这场献祭,远非仅仅为了制造归墟使者。
——它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鲁鲁纳亚在借机窃取力量。
他的实力早已停滞在某个临界点,而更讽刺的是,他体内流淌的神力,竟分属两个截然不同的源头:
下位神的力量,源自光明神教的信仰,纯净而神圣;
而中位神的权能,却来自深渊,污浊而暴戾。
两股力量在他体内疯狂撕扯,如同两头争夺躯壳的凶兽,甚至隐隐割裂出双重人格。这些年来,他试遍一切办法镇压心魔,可那些低语、那些恶念,却如附骨之疽,日夜啃噬着他的理智。
最终,他得出一个结论——唯有晋升上位神,才能彻底摆脱深渊的侵蚀。
然而,按照神庭的规则,上位神的权柄必须由至高议会赐予,以对应的“法则之契”加冕。可他这样的存在,怎么可能得到认可?
于是,他翻遍禁忌典籍,终于在一卷腐旧的恶魔手札中找到了答案——
“献祭,是亵渎者最快的登神之阶。”
这一次的差事,彻底释放了他压抑千年的贪婪。
既然无法被赐予,那便——自己去争取!
权杖上的宝石不知何时变成了血红色,将他的圆脸映得如同恶鬼。
他距离梦寐以求的力量只差一步。
幽莹的弟弟踉跄着冲进观测台,浑身伤痕狰狞,几根断裂的触手无力地垂落,黏液混着暗蓝色的血液不断滴落——显然,他经历了惨烈的厮杀。
陆玄一静立在观测台前,目光沉冷。远处星云翻涌,无数黑影如蝗群般蠕动、增殖,它们啃噬着空间的边缘,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窸窣声。归墟使者的数量,正在以异常的速度暴涨。
“主上!”幽莹的声音带着颤抖,“我弟弟说……它们像是从虚无中直接诞生的,正在疯狂吞噬空间壁垒!”她望着弟弟残破的身躯,泪水无声滑落。
陆玄一低头看了一眼这只勉强维持意识的噬界幽煞,眼中闪过一丝罕见的凝重。
在暗影星带,归墟使者与噬界幽煞是天生的死敌,每一次遭遇都必然不死不休。可今日,使者的数量突然激增,幽煞一族猝不及防,伤亡惨重——它们虽无灵智,却都是幽莹的族人,是她仅存的同族。
更可怕的是,若任由归墟使者继续增殖,它们迟早会突破防线,撕碎所有阵法。到那时……他们将再无屏障,直面神庭的钢铁洪流。
陆玄一眼中寒芒一闪,决断已下。
“传令所有噬界幽煞,即刻退入大阵!”他声音冷冽,不容置疑。幽莹的弟弟嘶鸣一声,残破的触手勉强挥动,以幽煞一族特有的方式,将命令传递至暗影星带的每一个角落。
与此同时,陆玄一已锁定目标——必须活捉一只归墟使者,剖开这些怪物的秘密。
唯有活体的归墟使者,才能看出它们来自何处,必须知道它们的来历,才能想出对策。
在陆玄一精心布局之下,几只噬界幽煞佯装败退,将一头落单的归墟使者引入预定空域。
陆玄一唇角微扬,指尖轻抬——
“老钱,缚神索。”
“采佩什,空间褶皱。”
“赤魇、噬空,断其后路。”
他的命令简洁如刀,却字字杀机凛然。
话音未落,一枚青铜古铃已跃入掌中。铃身斑驳,铭刻着连神魔都为之战栗的古老咒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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