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锈蚀入髓(1 / 1)

奇忆记 该凌 1881 字 26天前

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生锈的铁爪攥紧,猛地一抽!亚当从深沉的昏睡中惊醒,窒息感如同粘稠的铁水灌满了他的胸腔。冷汗瞬间浸透了睡衣,冰冷的布料紧贴着皮肤,如同第二层裹尸布。窗外,城市沉没在浓稠的墨色里,只有远处零星的路灯在死寂中晕开模糊的光斑,更衬得房间如同墓穴般幽暗、冰冷。

不是噩梦。 那感觉烙印般灼烧着他的神经——农机厂地下,亵渎之种爆发时喷涌的、带着金属腐朽腥甜的冰冷原生质;秦志远手中那枚钥匙残骸骤然亮起的、几乎刺瞎人眼的诡异光芒;还有那深入骨髓、仿佛要将灵魂都冻结成锈渣的亵渎感……它们如同活物,还在他的血管里奔流、啃噬!他下意识地摸向胸口,昨夜被钥匙碎片异光灼伤的皮肤,此刻正传来一阵阵微弱却尖锐的刺痛,仿佛有什么冰冷的东西在皮肉之下搏动、苏醒!

他猛地坐起,背脊撞上冰冷的床头板,试图驱散那萦绕不散的、铁锈般的死亡气息。目光在黑暗中慌乱扫视——书桌、衣柜、门……然后,像被无形的针扎中,死死钉在了门框内侧!

靠近地板的位置,一小片暗红,如同干涸的、凝结的血痂。

心脏瞬间沉入冰窟!亚当几乎是滚下床,手脚并用地扑到门边,颤抖的手指触向那片颜色。

粗糙、颗粒感、冰冷的铁锈腥气!

与昨夜农机厂地下那亵渎之种的气息……如出一辙!这东西……是什么时候爬进他家的?!难道……那东西……已经来了?!

彻骨的寒意从脊椎炸开,瞬间冻结四肢百骸。他猛地回头,惊恐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射房间的每个角落,仿佛那头只存在于血腥传说和昨夜噩梦中的铁锈怪物,下一秒就会从衣柜的阴影里、床底的黑暗中扑噬而出!就在他目光掠过书桌下方阴影的刹那,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悸动猛地传来——冰冷、古老、带着被亵渎激怒的嗡鸣! 正是昨夜被农机厂那亵渎之种强行唤醒、又被钥匙碎片异光刺激过的“东西”!此刻,它被这片新生的、污秽的锈迹再次激活,在他血液深处发出低沉的、饱含愤怒的咆哮!

“叮铃铃——!!!”

刺耳的手机铃声如同丧钟,在死寂的凌晨轰然炸响!亚当惊得浑身一哆嗦,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屏幕上,一个完全陌生的本地号码疯狂跳动,没有备注,只有一串冰冷的数字,如同墓碑上的铭文。

不祥的预感像冰冷的藤蔓缠紧心脏。他死死盯着那串号码,指尖悬在接听键上,微微颤抖。寂静中,铃声如同催命符,一声声敲打着他的神经。血脉深处那丝冰冷的悸动,随着铃声的刺激,骤然变得清晰而急促,频率竟隐隐与铃声共振!昨夜残留的亵渎寒意,混合着钥匙碎片带来的灼痛感,再次席卷全身。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按下接听键,手机死死贴在耳边,仿佛要捏碎它。

“……” 听筒里,是绝对的死寂。只有一种极其细微的、如同生锈齿轮强行啮合般的电流噪音,“滋滋…滋滋…”地响着。那噪音的频率,与他体内那冰冷悸动的搏动……诡异同步!

“喂?!” 亚当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惧颤音。

“……” 依旧是沉默。只有那令人牙酸的电流声在持续,像无数根冰冷的针扎进他的大脑。

“谁?!说话!” 他低吼,试图用愤怒掩盖那几乎将他吞噬的恐慌。

就在他濒临崩溃、准备挂断的瞬间,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冰冷。毫无起伏。如同用生锈的金属片刮擦玻璃。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刺耳的摩擦感,彻底剥离了人类的情感:

“亚……当……”

血液瞬间凝固!对方知道他的名字!体内那冰冷的悸动猛地一颤,如同被这个名字刺激的毒蛇,变得更加活跃、更加……饥渴?

“你女儿……晓晓……” 冰冷的电子音继续着,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凿在亚当的神经上,“……很可爱。”

轰——! 大脑一片空白!晓晓!对方提到了晓晓!

“高烧……40.5度……” 电子音毫无波澜地报出精确到小数点后的数字,如同宣读一份来自地狱的判决书,“……持续……三天……肺部……湿啰音……轻微……哮鸣音……”

亚当如坠万丈冰渊!浑身冰冷僵硬!这些细节……正是晓晓这次住院病历上的核心记录!连主治医师在查房时低声讨论、写在病程记录最末的“轻微哮鸣音”都准确无误!这绝不是恶作剧!对方是谁?他怎么知道的?难道……晓晓的病房……也被那种东西……污染了?!昨夜她感应到亵渎之种爆发时撕心裂肺的哭喊、那枚祖传玉佩诡异的发烫……难道只是开始?!

“你……要……什么?!” 亚当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味和撕裂喉咙的痛楚。极致的恐惧如同冰封的河流,但保护幼崽的狂怒如同地底的熔岩,正在冰层下疯狂奔涌、咆哮!体内那冰冷而暴戾的悸动,在“晓晓”这个名字被提及的瞬间,竟也爆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带着灼热毁灭气息的愤怒,与他作为父亲的怒火激烈地交织、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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